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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衡《南都赋》的易学特点(王兴玺)

时间:2012-10-24  作者:王兴玺
 

摘要:

张衡的《南都赋》是以东汉时期的南阳郡为赋写对象的,作品淋漓酣畅的抒发了张衡对家乡的挚爱真情,反映了作为光武龙兴之地的特殊地位,具有极高的文学和历史研究价值。本文试图从易学的角度来阐释《南都赋》,以其对张衡在易学领域的贡献作出评价。

主题词:《南都赋》   易学研究                                

南阳,古之帝都,鼎立荆豫,山灵水秀;楼高道阔,甲第连山,八方通衢;商贾云集,富甲天下,和乐安康;英豪辈出,名播天壤。张衡在《南都赋》以其生动精炼、形象传神、大赋陈括的铺叙手法,俯视南阳之形势,烘托南阳之伟岸,把一个古老而真实的南阳呈现给世界。其中立足从易学思想出发,对古都的述写特点,值得研究。

缘起从易学角度阐释《南都赋》

张衡,东汉科学家、文学家,字平子,河南南阳西鄂(今南阳石桥镇)人,曾在京师洛阳,就读于太学,研究文学和科学。曾两度任执管天文的太史令,精通天文历算。“他精研扬雄的《太玄》,喜窥探天地造化之理,精通术数之法。”(钱志熙《张衡和他的<南都赋>》)。据《辞海》释:太史,官名,商末、西周、春秋时掌起草文书,记载史事,编写史书,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祭祀等。秦汉设太史令。魏晋以后修史职务划归著作郎,太史仅掌推算历法。隋改称太史监,唐改为太史局,肃宗时又改为司天台。宋有太史局、司天监、天文院等名称。辽称司天监,金称司天台,元改称太史院,负责推步测算之事。明清两代均称钦天监。据考证历史上担任太史令的职责之一,就是管理“天文历法”,负责“推步测算之事”,这在中国古代如果没有丰厚精到的易学知识是不可能担当胜任的。汉代文学家崔瑗的《河间相张平子碑》述:“君天姿浚哲,敏而好学,如川之逝,不舍昼夜,是以道德漫流,文章云浮,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瑰辞丽说,奇技伟艺,磊落炳焕,与神合契。”(清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卷45)。“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是对张衡易学智慧的高度评价。今天,我们从《周易》的角度来看张衡的《南都赋》,就可以发现张衡观物取象,立象尽意,归于人事,以大自然横向展演,以人文历史纵向推理,视野宏大,涵括宇宙。文中多次点化易之学问,如“潜龙”、“飞龙”;“车雷震而风历”;帝王“纯德之宏图”,“礼”,“祀”;“天心”;“进退屈伸”;“鼎足”;“玄云合而重阴”;“以速远朋”;“蛊”;“经纶训典”;“河洛”、“圆方”等皆出自中国古代哲学《周易》。赋文的视野建立在易学的思维上,具有独到的易学特点,体现了张衡不仅是一位文学家、科学家,而且是一位易学家。是故依易学阐释《南都赋》理之尽然。

天造地设南阳古都之生态文化

    《南都赋》是一幅绚丽多彩的山水人文巨画,揭示了南阳古都之空间、时间、物质、人文的多维特征。开篇即以山水形势阐释南阳的空间特征,尔后以时间推移、物质定位、人文动态等充盈其中,把一个普遍性的生态易学原理充实在具体的空间情境之中,立体的构勒了一副广阔无垠的丰富多彩的古都风貌。

   “陪京之南,居汉之阳”,一阴一阳,示方位之南北对称;“武阙关其西,桐柏揭起东”,一翕一辟,示方位之东西制衡; “割周楚之丰壤,跨荆豫而为疆”,一分一据,示古都之“正位居体”;此皆为静态。“流沧浪而为隍,廓方城而为墉”;“汤谷涌其后,淯水荡其胸”;“推淮引湍”;此皆为动态。张衡采取了“一阖一辟谓之变”、“一阴一阳谓之道”、“动静有常”(《易。系辞上》)相结合的手法,从空间上准确的定位了南阳的地理形势,南阳古都矗立期间。如图示:



    武阙山横亘自西向东、由高到低,似一双伟人巨手以钳形之势合护南阳;桐柏山自东向西似一条“飞龙在天”俯首称臣;丹江、湍河“涌其后”顺理显彰,淯水环曲“荡其胸”亲密深情。“天地定位,山泽通气”(《易。说卦》),正如《易。系辞上》曰:“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山“以言乎远则不御”,水“以言乎迩则静而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以动映静,赋静以生命。大自然的造化给我们从空间上“定位”了一幅“于显乐都,既丽且康”的盆地“山水文化”。

    张衡以充沛的热情,以详实的笔法,由外至内,从空中至地层,淋漓尽情的展叙了在南都的天地空间之中,生物的本体动态和人事变迁,显示了一个有机的生命体及其“生生不息”、“大化流行”的区域性生态园。天地山水是人类生命孕育的始基和本源,乾天“自强不息”,坤地“厚德载物”;南阳崇山峻岭气势磅礴,山高与天齐,俯视观云霓;激流长河波澜壮阔,山明水秀,“耕父姿意以游荡”,“女神戏珠而流光”;山连昆仑,“玉膏流溢”,“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循环往复动态运行。自古以来南阳的自然万物与我们人类盛衰与共,相互依存,珍宝矿藏天然潜布,树木葱茏山果草香;飞禽走兽鱼游潜龙;瓜果菜蔬菽麦稷黍,这是我们的生命得以延续的物质资源。由此才有美酒交盏献酬礼仪,歌舞升平多彩游乐,策马驰逐俯仰鱼鸧;宫室旧庐先朝遗风,德风功业皇家气势,这是实现人类与自然彼此相关的生命价值统一体。时间更替,人事变迁,从空间、时间、物质、人文立体的、简练的、多侧面的记载了汉代南都的生态文化和社会历史。其妙笔酣畅,细致入微,“推微而知著,会偏而得全”,皆都是为了表达古都盆地的“黄中通理”,以显示“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易。坤。文言》)张衡以其丰厚的易学知识、自然知识和卓绝的想象力,将气势涵括在数万平方公里的范围,精彩的描绘出了南阳古都的生态文化和景观文化、人文历史。

“三方是通”点睛传神出传统哲学思想

    “三方是通”,《南都赋》“画龙点睛”,含义深邃。南阳四冲八达,无可不至,为之“通”也。一个“通”字,却包含了丰富的《周易》哲学思想。“通”是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与文化中的重要概念之一,是近代世界地理的重大发现。《周易》之“穷变通久”,司马迁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是中国古老的哲学思想资源。通,其训诂有达、至、行、顺、畅等义。《南都赋》的“三方是通”,是引导人们对南阳古都山水生态文化的通晓,故能通则天地通、山水通、人气通、万物通。天地人合则为通,归于通则“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随“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南都赋》体现了以下三种“通”之含义。

    一、化感而通之。“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张衡以大篇幅描述古都的天地山水文化,是基于从纵横观察天地自然的实践出发,以其直透的灵感,抒发天地人三才贯通的易学思维。《南都赋》绘山“丰”阳刚之气,描水“遁”阴柔之美。撒物“益”百种千名,造形“观”千姿百态。写大者恢弘奇伟,述小者精工细腻。视静则肃穆,观动则潇洒。定物则尽其态,达意则临其境,都是为了期望给予人们对古都大自然魅力的心理需求的通达。《易。系辞》曰:“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自然界对人的感通是“气通”,大自然的万物通过“气”作媒介,实现相互之间的“感而遂通”,彰显着人与天地万物存在着必然的生命感应。《说卦》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南阳古都东临淯水,武阙山关其西,为其“山泽通气”也,故“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在《周易》的自然哲学中,不是上帝创造了世界并给予其第一推动力,而是中国古代人从事生命实践之结晶,是自然之“大道”和“天地之德”,开启了生命之源,使其宇宙万物“生生不已”,此即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科学理念,此即为《南都赋》的感“通”之义。

    二、适变而通之。“一阴一阳之谓道”,大自然阴阳的交替变换传达着生命的信息与节律,宇宙时时活跃着创造的变化生机,具有既是空间的又是时间的价值意义。《南都赋》叙述山水、物质、人文的多维特征,既是天地的造化,又是古人的创造变化。微观之变与不变是写南阳,而宏观是在表述一个宇宙变化观,显示宇宙空间的多变性,及世界万物随着时间而生成演化,表现生与灭的“大化流行”。张衡作《南都赋》首写地理形势,二写自然环境,然后写人文态象及世事变化,则是因为先有天地,才孕育出自然万物包括人类,因此这个写作次序不是随意安排。这是人为天地所生,人与天地相合,人与天地同参的宇宙生成整体论。从自然变化角度看,“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南都赋》文中描述的天地空间万物,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变换出春夏秋冬四季时,皆自然规律,是天地万物的实际存在状态。写“潜龙”在渊,“飞龙”在天,乃“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物随时变也。人类对自然变化要知其变,应其变,顺其变,才能在天地宇宙、在人类社会中处变而不惊,正确处理各种事物,以显示“天地之道”通达无碍旨意。我们领略《南都赋》中叙述猛兽动物游山间戏其颠,飞鸟空中自由翱翔,鱼龟虾蟹“乐而行之”,“芙蓉含华”,“百谷蕃庑”。则示万物各有其性,各有其位,各有其命,各有其用,“品物流形”、“百物不废”,一幅多姿多彩的自由世界的图画,是天地万物变化之真情实感在现,体现了自然生物适应环境变化的通达性。从人事角度看,“变通者趣时也”,“待时而动”,礼仪欢宴,琴笙流风,南歌郑舞,驰逐田猎,这是人和自然万物作为生命整体共同的本性,反映出社会历史随着空间时间地点的变化,具有与天地同行的通达性。古都的崇山峻岭空间定位,丹江湍水淯水随时间物理流动,万物在盆地其中同时涌现,随着时间性的变动生成演化。南阳古都具有丰厚的山水文化,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歌舞升平,“能骋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为在地理、社会、历史之“通”达之理中。“化而裁之为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变而通之以尽利”,自然万物都是在变和通之中诞生、生长、发展、衰败,经过一个从无到有,从隐到显,从衰到盛,“泰”来“否”往 动态循环的 “通”行过程。此即为《南都赋》的变“通”之义。

    三、观其会通之。《易。系辞》曰:“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张衡作《南都赋》,是其观天察地,“观鸟兽虫鱼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以生命实践为感悟,顺应会通之理,试图昭示南阳之本体体系的形成,给人们以所见之自然之物象、之形体及其变化,而非人为制造的假象,使后人看到了古都人类生存环境的本来面目。特别是将古都人的行为融入到了自然世界之中,使之生活在天地、山水、雷泽、风火之类的物象空间,体现了主张效法自然、顺应自然的规律和法则。《南都赋》将人物活动于酒盏交酬“欢宴于日夜”、蒸尝美味“宴于兰堂”、“男女娇服”“偠绍便娟”、“齐僮”“南歌”“赵女”“郑舞”、“弹筝吹笙,更为新声”、“俯贯鲂鱮,仰落双鸧”等,与自然景观天地形貌、山体水系、植物动物等,与人文景观章陵清庙、御房连阁、园庐旧宅等交相辉映,使我们看到了“天人合一”、互相会通的动态美,呈现出一幅人与天地贯通的有机思维模型。看山浅则见山肤泽,游山深则见山魂魄。清魏源《游山吟》曰“与山如一始知山,寤寐形神合为一”,方能达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从而达到人与自然会通的境界之中。而文中展示的自然景象、生物活动、人情礼仪、宫阙帝文等,其目的就在于宣扬自然,昭示人文,用心在于表现一种价值取向----南阳古都是一处山水宝地,人文嘉园。这就是观其象,而会通其意的主旨所在。其大篇幅的叙述先帝神伟,弘懿明睿,宏图飞荣,追孝思故,经纶训典,鼎足王位,汉德久长等感情的抒发,完全是对帝王人格化的表现,期盼在南阳古都之山情水趣风化的感同下,而会通为与天地、日月、四时之象同生同存同荣的生命力,以达到“天人合德”、“德合无疆”的至高境界。自史以来南阳孕育的帝王将相千古名流,正反映了古都天地人合之通达的力量。此即为《南都赋》的会“通”之义。

    有感才能达通,有感通才能顺其变,变通才能达到会通。会通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两千年的历史已经过去,而《南都赋》中彰显的“自然是人的伙伴”这一定律自古至今未有改变,应以“和”生“物”,即以和谐的关系而非对立的态度去处理人与自然的矛盾。移山改水,“荡魂伤精”;驱林逐耕,“鹍鸡哀鸣”;镞燕析鹿,“焉足称举”。自然有生机,人才有活力。关注大自然的生存,关注人类的生存,按照自然法则协调运行,促进整体的和谐发展,才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实现天地人的恒久延续,生生不息。此即中国传统哲学中所追求的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基本精神和最高境界。                         
注:主要参考书目

1、《周易》

2、钱志熙《张衡和他的<南都赋>》

3、《历代名赋译释.<南都赋>》

作者王兴玺简介:本文2012、08、08恭作于南阳 。作者系中科院国际易学联合会理事,国际易经科学院常务理事,中国国学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南阳周易文化研究会会长。此文发表于《法制与经济》杂志2012年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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